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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新的散文精神

2001-03-1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韩小蕙 我有话说

《2000中国散文精选》,

韩小蕙主编,

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。

这是一本跨越和衔接两个千年、两个世纪的散文集。

它浓缩着当代作家们登攀散文这座艺术大山的坚忍不拔的努力——这努力,既包含本书作家们捧献在这里的88篇文章,不消说这些文章是他们各自多年呕心沥血之后的结晶;也包含着一个世纪以来,自白话文运动开始的现代汉语写作的成果;当然还包含着自先秦以降,我们这个文学古国的一切先贤圣哲们,前赴后继所建筑的无比壮丽的大文化背景。

在世纪末说这种话,并无蚂蚁缘槐的意思。自古以来,像星辰一样多的文人墨客们青灯独守,苦读苦吟苦著,熬干了心血熬白了头发,有的把生命也搭了进去。文章有优劣,成就有大小,天分和机缘无须说,最珍贵的就是这一份执著。

文学是薪尽火传的不朽的事业!

在斗转星移的宇宙演变中,一年的光阴,何其何其短,简直渺小得不足挂齿。可它们若是我们的生命认真行驶过的航程,就一定留下了轻与重的刻痕,成为一段历史与心灵史。对于散文的2000年来说,有一道线条是清晰可见的,其神韵就是“创新”——不少作家都在做这种尝试,力图寻觅到一种新的结构方式、新的语言表达方式和新的意境,总而言之是以新的散文精神,来更好地表达当今人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。史铁生是杰出代表,他今年的长篇散文《病隙随笔》似乎找到了一种全新的结构方式,初读之下竟令我感到一种久违了的激动,可惜因为太长不好入选;本书选了他的《有关庙的回忆》,这一篇初看似乎是循着传统的路子写的,可也时时云一重,雾一重的,突然就会闪过一阵电闪雷鸣,打得你心里“格登”一下子,忙忙的“回首向来萧瑟处”,沉吟良久,才慢慢“归去”。当然,传统路子还是当今散文创作的主潮,其难度更显英雄本色,将还是老的厉害,季羡林、林斤澜、李国文诸先生的文章,越写越见功力、越见神采,是当今散文的中流砥柱。

在2000年,我也读到一些作家、批评家们评论散文的文章,其中批评颇多。比如说“缺乏不同凡响的思想”,“没有哲学高度”,“文采减弱”等等,这些论点都一语中的地击中了要害,属于智慧的声音,然而我更愿意做如下理解:我们的作家们是越来越不满意自己的作品,他们在向自己挑战,给自己竖起更高的标尺,仅就90年代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散文热情以来,我们大家不是一年又一年地看到了这种不断向前的努力吗?

这不是浅薄的粉饰,而是发自心底的致敬——面对犹如西西弗一样的日复一日的艰苦劳作,我更愿意做啦啦队中的一员,为散文的写作者们,鼓掌,喝彩,加油!

基于此,我克服了巨大的困难,编选出本集。也算是对新千年、新世纪的中国散文创作,道一声“祝福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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